房间在四楼,两人坐着电梯上了楼,莫文用门匙开了门。
“这地方是不错!”
表姐走进了房间,开始观赏。
“这浴池咋这么小,躺一个人都费劲,……这就是歪嘴说的淋浴器?这东西能喷水?”
莫文给表姐演示了一遍。
“这东西是不错!你今天可以洗个清水澡了。”
“你去哪儿?”这是莫文憋了很久的问题。
“城里有个亲戚,我去看一哈。你就住这,说不准歪嘴晚上会过来。”
表姐有些恋恋不舍地走了。
莫文突然明白了,表姐不是城里人,她肯定过不惯城里的生活,所以她选择了去双姝矿。表姐不是本地人。因为本地人把婆姨叫老婆,而表姐那的人把姐叫婆姨。
莫文舒服地洗了个热水澡,然后躺在床上开始暇想。
自己现在究竟是在干什么?本来是为了见罗风英一面,不曾想却遇上了会山子他们这些采石人,现在又来到了双姝矿。
罗风英一直不见自己,自己这么一趟趟的往监狱跑,连接待家属的那个女警察都成熟人儿了。她姓什么来着,姓张,对,那个张警官挺关心人。不仅接待自己,还安慰自己,并让自己坚持。她说,犯人的内心是极其脆弱的,他们不见家属,是因为他们想留着希望。因为他们怕失去希望,希望一旦达成,可能就会失去。
莫文稍微明白一点张警官的意思。罗风英把自己看成希望,她怕失去这个希望。所以她不见自己。那就是说,她想让莫文一直这么等下去。可自己和罗风英究竟是什么关系,值得她那么看重自己。她也是有家人的,有丈夫,有孩子,有兄弟,她怎么会把希望建立在自己的执守和等候上。也许这是张警官对自己的怜悯,编造出的一个美丽的说辞。可自己现在却把看罗风英做为了一个说辞,自己留在了矿上,大部分心思不是为罗风英。那是为谁?为了那个黑洞,为了不知踪迹的会山子,小胡子,还是为了歪嘴欠自己的钱?
钱?歪嘴好像不欠自己的钱了。因为自己在这里生活了大半年,吃饭好像没花过钱,就说这次住宾馆,自己也没掏钱。按理,歪嘴已经不欠自己的钱了。不对,这些好像都是表姐出的钱,和歪嘴没关系,这么说,自己现在不仅欠小胡子的钱,还欠表姐的钱。
小胡子?莫文突然想起一件事。
自打小胡子失踪后,他好像也没再去监狱看他的那个婆姨。也许自己可以帮他做这件事,自己可以用小胡子的身份寄钱给那个女人,来保持住她对小胡子的希望。
寄钱,得有名姓,没有名姓,钱就会被以查无此人的名义退回来,就像自己上次让家里寄的钱,就是被这个理由退了回去。幸好后来自己挣了钱,给家是写了信,要不母亲不知会有多耽心。想到母亲,莫文决定,过年请几天假,回家看看。
为什么是看看,就不能常住家里吗?
唉,其实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是不想离开双姝矿。到底什么原因让自己离不开呢?
什么原因?……
莫文问着问着,终于睡着了。
当当当的敲门声惊醒了莫文。他从床上坐起来,定了定神,并看了看窗外
天已经黑了,浴室的灯是亮的,那是自己洗完澡后忘记了关灯。自己是在宾馆里。这么晚谁会来敲宾馆房间的门?
歪嘴?莫文想起表姐临走时留下的话。
莫文下了床,懒懒地走向门口,他伸手打开了房门。
女人,一个女人站在门外,她的手里拿着酒和一大纸包东西,从纸包渗出的油迹判断,好像是吃的。
“我,你是不是搞错了。我没叫东西吃。”莫文第一反应是宾馆服务出了问题。
女人没搭理莫文,她径直地走进房间,把东西放到了桌子上。
莫文咽了一口口水。不知是想到了食物还是人。就算是人也不为过。那个女人的背影值得莫文咽口水,一头卷发披在腰间,黑丝绒衣映衬出柔细的腰肢。
“你,你搞错了吧,我没叫服务。”
莫文大声地发出宣告。
女人坐了下来,不过没转身。
“请你出去!”莫文有点乱了方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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