诺诺把沾血的棉签扔进焚化炉,火舌窜起的瞬间,舱壁上的世界树图腾渗出淡金色汁液。她解开束发的皮筋,红发垂落肩头时,那些汁液突然凝成冰锥,将她的倒影钉在金属墙面上。
";第七根了。";凯撒抛来狄克推多,刀锋精准斩断冰锥,";你每用一次血咒,黑王的烙印就深一寸。";
诺诺舔掉指尖渗出的血珠。战术桌上铺着楚子航最后传回的声呐图谱,青铜棺椁的轮廓与冰海断层重叠,形成倒置的世界树投影。当她将染血的食指按在投影根部时,整张图谱突然燃起苍蓝火焰,烧出三个焦黑坐标:**北纬78°13';,东经15°33';**
";不是楚子航的求救信号。";她碾碎烧焦的纸片,";有人在用他的血统共鸣诱捕混血种。";
凯撒的瞳孔缩成一线。全息投影在他虹膜上投出加密文件——那是三小时前入侵诺玛系统的匿名邮件,只有一行龙文:**";银槲枝已折断,诸神黄昏提前。";**家族戒指在指根发烫,荆棘纹章浮现出暗红色。
";加图索的银槲枝……";诺诺突然扯过他的左手,";你们在格陵兰海沟藏了什么?";
舱门爆破的巨响打断了质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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庞贝·加图索踩着冰碴走进来,貂皮大衣上落满极光碎屑。他摘下墨镜时,左眼窝里的机械义眼转动着聚焦,齿轮咬合声让人牙酸。
";亲爱的凯撒,挖自家祖坟的感觉如何?";他弹了弹狄克推多刀身的缺口,";这可是公元五世纪斩杀过阿提拉的炼金刀,你居然拿去劈苏联核潜艇?";
凯撒的拇指顶住刀镡。二十小时前,他确实在北冰洋军事基地劈开过";波塞冬号";的残骸。那艘1959年失踪的核潜艇里塞满青铜铃铛,每只铃铛都挂着一张混血种的照片——最新的一张是楚子航在深潜舱里的侧脸。
";银槲枝计划。";凯撒将刀尖指向生父的咽喉,";用世界树汁液克隆初代种,你们疯了。";
庞贝的机械义眼突然射出全息投影。冰层下浮现出巨型实验室,上百具龙类胚胎在金色羊水中沉浮,每根培养柱都连接着青铜棺椁。当镜头推近最末端的胚胎时,诺诺的猎刀钉穿了投影仪——那胚胎长着楚天骄的脸。
";不是克隆,是召回。";庞贝抚摸被刀锋擦伤的脸颊,";黑王需要容器,我们不过是把祭品雕琢得更美味些……比如用奥丁烙印的楚子航,或者路明非的……";
狄克推多贯穿了他的右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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血滴在加热地板上蒸腾成雾。庞贝却笑着展开手掌,露出半枚断裂的银槲枝——那是加图索家族继承人的信物,此刻正在凯撒的戒指上剧烈震颤。
";十分钟前,冰下实验室启动了自毁程序。";庞贝咳出带冰渣的血,";你猜那些棺材里的东西会游向哪里?";
警报声撕裂船舱。声呐屏上,代表楚子航的绿点被血红浪潮吞噬,十二具青铜棺椁正以突破流体动力学的速度冲向冰原——路明非所在的冰裂区坐标。
诺诺撞开气密舱门时,极光恰好被黑云吞没。她看见冰海尽头升起青铜巨树,树冠上悬挂着月轮般的独目,瞳孔里映出路明非被尸守撕扯的身影。
";凯撒!";她甩出勾索跃向冲锋艇,";那是奥丁之眼——楚子航在祂胃里!";
暴风雪中传来龙文的咏唱。凯撒斩断锚链,看见自己的倒影在狄克推多刀身上扭曲——不是人类,而是长着银白龙角的怪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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